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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12-16 14:01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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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十)
胜境中归,开了眼界,挣脱游润,得以喘息。喘息之后,静思回味,徘徊、修炼,以求转机。
—87年底至88年初,我在“第二届中国围棋天元赛”中连挫对手,取得了向上届夭元马晓春的挑战权。后又在0:2落后的严峻形势下,连扳三局,从马晓春手中夺取了天元桂冠,
一一88年初,在《人民日报》举办的“首届中国围棋名人战”中,以不败的战绩获得决赛权,3月间又力挫新秀俞斌,取得首届名人称号;
一一89年3月,又在“第三届中国围棋天元赛”中,与“拼命三郎”江铸久激战五局,九死一生,幸运地卫冕成功。
对此,棋界的一些朋友说,刘小光的棋长了。是否长棋,我自己尚无明显感觉。然而,有一点我是清楚的,无论是棋,是人,我还远远谈不上成熟。况且,国内比赛战绩再好,也算不得威风。当今围棋运动正在走向世界,做为一个棋士,应该在世界棋坛上找到他的位置。
我从小是野路子杀出来的,对杀棋有着特殊的兴趣。把对方的棋子从棋盘上提起,真叫人痛快。聂卫平棋圣对我这种战术曾有过评论;一般棋手总是把攻击作为一种手段,只要对方肯留下“买路钱”,就乐得网开一面,不冒风险。而小光的攻击却以杀棋为目的,不管对方是否“掏钱”他都“格杀勿论”。我觉的这就有点逼人太甚了。一些报刊在介绍我时也总是说,刘小光善于攻击,喜好对杀,算路精确。更有甚者,说我“嗜杀成性’。既然己经“成性”,也许就是我的棋风吧。如此棋风,敢打敢拼,强劲凶悍,固然使不少棋手为之惶恐。这正如著名围棋评论家曹志林对我的评价:刘小光象高举重锤的大力士,只要看准机会狠狠把重锤砸下去,可以说,任何棋手都抗不住这致命的一击。随后,他又道出了这种棋风的反面:这一击倾注了小光的全部力量,如万一被对方躲过而砸空,刘小光的狼狈也完全可以想见。
聂、曹二位老师对我的中肯评价,使我从正反两方面更深刻地认识了自己。
当今棋坛,棋手们表现出的姿态各不相同,有“求道”派,有“审美’派,有“力战”派。就我的经历、性格,也许还包括外表,我只能属于后者。曾几何时,当不少人对我这种棋风提出异议时,我也曾试图改变棋路,按照一般的棋理常规去拆、飞、尖、投。但在这种轨道中,我总是徘徊不前。老输棋不说,更重要的是我感觉索然无味,打不起精神,大有失魂落魄之感。
困惑中,加藤正夫的棋谱使我大开眼界,我爱不释手,反复打谱、揣摹。我终于明白;彪悍凶猛和慎密合理并不是对立的,二者可以有机的统一起来。
一位熟识的朋友曾说。我国当今棋坛的一流棋手,就棋技来讲,都达到了某一个高度。能否有所突破,有所建树,要从多方位、多角度加强修养。可以说,一位棋手有必要学习、了解政治、经济、哲学、军事,历史、文学、艺术诸方面的知识,甚至可以说,取决于他对社会、人生的整体认识水平。这种“功夫在棋外”的见解我深表赞同。
回顾我走过的路,曲曲折折,坎坎坷坷,其中有失败的痛苦、挫折后的徘徊,也有拼搏的乐趣、成功的喜悦。有时,成功的很侥幸,有时,失败的又不无遗憾,这就是棋手们常说的“运气”吧。
恩格斯有一段名言:所谓偶然的东西,是一种有必然性隐藏在里面的形式。棋手们的胜负,看似偶然,其实是必然性的表现,它背后隐藏着诸多必然因素,世上没有脱离必然性的纯粹偶然性。我是不相信“运气”一说的,我只想加紧修炼,从大量看似偶然的胜负中总结出必然的、规律性的东西。
在围棋的天地里,我还有许多尚未认识的必然王国,我将继续不懈地去探索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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