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艺高”与“胆大”——论综合实力的“马太效应”

雪莲

关于技术和心理关系问题存在一些迷惑和误区，有进行梳理之价值。



“艺高人胆大，胆大艺更高。”这句朴实的俗话道出了技术与心理的一般关系。二者不是孤立的，而是是统一的整体。从行文和逻辑不难看出，艺高是基础——我们说：“艺高人胆大，胆大艺更高”，而不是“胆大艺更高，艺高胆愈大”。如果没有“艺高”作为基础，“胆大”是难以“艺高”的。艺高与胆大间形成良性循环，最终造成综合实力的“马太效应”。其中，“艺高”是原点，也是终点。



“马太效应”原出自圣经的典故，常见于比喻贫富差距扩大，即：贫者愈贫，富者愈富的现象。一般而言，富者拥有更好的受教育机会、更丰富的人际资源，以及更具优势的谈判地位。因此，即使在机制上是合理、平等的，富者也将获得有利的发展条件，获得更多的财富，这反而来强化了富者本身的条件，从而形成良性循环。



道理是相通的，在围棋的综合实力方面，也存在这种“马太效应”。即：在技术方面的较小差别，经过某种机制形成综合实力和成绩的较大差别。其一、技术水平较高的棋手，在对局时更加自信和果断，从而减少错觉和盲点；其二、技术水平较高的棋手，在“可预见胜利”的激励下，更加专注于比赛，从而提高计算的效率。在不利局面下翻盘的欲望和能力更加强大；再者、技术水平较高的棋手，由于其成绩较好，不急于通过一两盘棋的胜负证明自己，功利和患得患失的心态较少，从而有利于其稳定发挥技术水平。由于在直观上，现代棋手们的技术水平差别相当的小，同时，技术和心理因素交相的发挥作用，令人难以分辨究竟是那种因素导致在成绩上较大的差距，有的人简单孤立的将心理因素当作原因，这是没有看到本质。在漫画《棋魂》中有一个小故事，进滕光的棋力不断增长，然而在某个时期里成绩却出现下降，而且总是以两三目的差距告负。原来，进滕光在与佐唯的对局中见识到了厉害的杀手锏，在没有完全消化这些技术之前，进滕光在对局中变得拘谨小心，不知不觉中落后了。然而，这只是短期的现象，进滕光的成绩不久之后变得更好了。进滕光是否应该通过无视他所学到的，但不及完全消化的杀手锏，提高实力和成绩呢？显然是无效和白目的。



另一个造成迷惑的原因是，水平相近高手对局的优劣差别，常常在一两目之间（即围棋最小的差别），从概率的角度，通常优劣程度总会有一定的波动，那么胜负也应该相应的发生波动。然而，在李昌镐与马晓春的案例里，我们看到，马晓春长期被压制在半目和一目半负的位置，令人怀疑是心理因素造成的。这除了上述“马太效应”的因素之外，高手对局结果的优劣程度在数量上极小且缺乏弹性也是一个原因。设想如果马晓春不存在所谓的“心理问题”，其成绩和实际技术水平是否都胜过李昌镐呢？藤泽秀行论当世天才棋手：“曹薰铉第一、马晓春第二”，然而，坚强如“战神”的围棋皇帝曹薰铉，同样饱受李昌镐的“蹂躏”。可见，即使剔除“马太效应”的影响，技术，仍然主宰着胜负的铁则。

在这里，并没有忽视“胆大”的作用，而是不提倡孤立的、无的放矢的谈“胆大”，片面的夸大“胆大”的作用。“胆大”既是短期变量，又是变动变量，且主要是在以“艺高”为基础的“马太效应”中发挥作用。如果将“胆大”视为中国围棋的要害关键，那不吝是回到了“人有多大胆，地有多高产”的愚昧年代。另外，正视对手、尊重对手、甚至欣赏对手，本来是好的心态，不应该随意的与“神化”对手、“仰视”对手混为一谈。在客观上，中国棋界也并不存在“神化”对手的氛围和风气，反而从来不缺乏“在战略上藐视对手”的思维。在李昌镐鼎盛时期，时任总教练的老聂向来对李昌镐的围棋不以为然，大部分棋手只认为其官子功夫了得。而对于李世石，中国棋界也从不缺少对他的批判和不服。当然，与此同时，也有不少对李昌镐、李世石的肯定和欣赏的声音。有肯定、有批评，是一个好现象，并不存在所谓“神化”对手的事实。韩国棋界并没有“神化”二李，韩国棋手对二李不存在“胆大”的问题，然而二李在韩国的成绩照样的出色，实力使然。可见，所谓“神化”对手导致成绩不佳，是缺乏依据经不起推敲的。对技术与心理问题的科学认识，有利于端正心态，避免一些错误言论的误导，踏实认真的提高棋艺水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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